“众位豪杰,可否容花某说上两句?”花不痴死死盯着宋秉雄,却向江湖众人拱手,也不待众人反应,立即便道,“江湖上谁人不知,谁人不晓,‘浮云封喉’宋秉雄十余年前命丧落英谷下。现如今这人不知从哪跑出来,自承是宋秉雄。敢问这位兄台,你可有什么凭证?”
宋秉雄闻言哈哈一笑,伤疤裹脸,更显阴森:“当年我与尚庄主在花溪力战群雄一事,便是佐证。”
“花溪一战,江湖中谁人不知,谁人不晓,便是寻常人士,也能说个一二来,如何能做得数。”
宋秉雄嘿然一笑,伸手入怀,摸出一件物事,提在手上,众人定睛望去,见那不过一把铜制钥匙,不由好奇这钥匙是何来历,与当年一战又有何关联。尚坤却识得那铜制钥匙,双手接过,置于掌心,颤道:“宋兄,果真是你。”
花不痴不知这钥匙来历,但瞧二人模样,心道大势已去,趁着二人说话,脚下一旋,箭步纵至陆英、鸣秋跟前。他深知此刻群雄皆在,若想制住两人,恐生变化,便出左掌将鸣秋拍退,右掌却趁势环住陆英脖颈,将陆英擒入手中。好在那掌势不重,鸣秋摔倒在地后,当即便翻身起来,见陆英落入花不痴手中,登时大急叫嚷起来。
这一变故发生于陡然之间,在场群雄都未加防范,此刻见花不痴擒住一个少年,也跟着纷纷叫嚷起来。
“无耻小人,快放了这位小哥。”
“为难一个少年算什么本事,有本事咱们单挑。”
陆英此刻为花不痴所擒,本想出言喝骂,没承想喉咙里咕咚了一下,竟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袁涛见状,本想纵上前来施救,却为花不痴发现,带着陆英稍退两步,手上又多使了几分劲道:“袁三侠,你若再上前,休怪我不客气了。”
尚坤心忧陆英安危道:“花不痴,我先前敬你是条汉子,自你来庄中以来,无不以礼相待,万不料你竟对一个孩子下手。若是有种,你便放了陆英,我尚坤愿意向你讨上几招。”
花不痴环视摩拳擦掌的群雄一眼,冷笑道:“尚庄主,花某今日擒这小孩,实是为这些人设计所逼。还请尚庄主放我一条生路,我必不加害这小孩。”
尚坤正欲答话,却听李三嚷道:“尚庄主,千万不可放了这厮归去。”尚坤却浑若未觉道:“好,我且放你归去,你快快放了陆英。”
花不痴环视道:“我若现在放了这孩儿,江湖众人定不肯饶过,这放与不放,却有什么区别。”
“那你待怎样?”尚坤沉声道。
花不痴沉默片刻,道:“且借这孩儿一用,到了安全地界,我必定安然放他归来。”
陆鸣秋怒道:“到时你若不放陆英,我们又上哪去寻你。”
“我与雁谷山庄本就无冤无仇,自然不会加害。若是出得庄去,自然不会为难这位少侠。”
尚坤朗声道:“好,好,好,今日之事,尚某便记下了,将来若有机会碰上花大侠,定要讨教几个回合。眼下花大侠但请离去,我山庄之人绝不阻拦。”
群雄听得尚坤此话,知他心意已决,虽觉他妇人之仁,面上却不大好说出口,只得由着花不痴带陆英而去。
待得花不痴走远,李三上前向尚坤拱手道:“今日之事,皆由我等而起,李某这便追去,好护陆英周全。”
方才立于场中之人,也纷纷立下重誓,称要平安带回陆英,便径自去了。尚坤又命蒋楠彬、袁涛一起外出,追踪花不痴踪影。
出了这档子事,宴席也便不欢而散了。
话说花不痴一路疾奔,陆英只觉山谷树林呼啸而过,想要睁眼去看,却被劲风所带,无法睁眼。也不知奔了多久,只听花不痴一声“着”,便稳稳落在地上,陆英这才睁得眼来,见两人落在一块巨大岩石之上,底下便是悬崖峭壁。
陆英于雁荡中往来行走,放眼一看,便知此地远没有离开雁荡。花不痴如山石一般峭立,没有半分休息念头,此处也并未远离雁谷山庄,何以在此停下。
正思忖间,山林间突然涌出十余名黑衣男子,黑压压便冲二人而来。陆英心中一喜,莫非庄中来人营救。可看过那些人,却是心中一黯,庄中人若是前来营救,自然不必如此打扮。
黑衣人中当首走出一人,疾步走到花不痴身旁,沉声问道:“中计了吗?”
花不痴点头笑道:“得亏李三他们卖力演出,尚坤岂有不中计之理。”
陆英心中一凛,只觉世间突然陌生,方才正堂中群雄沸腾,人声鼎沸,居然是生生演出的一场戏?
那宋秉雄也是假的?钥匙也是假的?李三他们的慷慨激昂也都是假的?
他们演这场戏,是为了什么?
陆英心中仿佛“咯噔”一下,瞬时醒悟,他们的目标,就是雁谷山庄,得赶紧让山庄知晓。可如今自己遭擒,能否活命都尚且不知,想要通风报信更是不能。
这可如何是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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